文 / 马牧青 文章首发于《西北旅游》杂志2017·12期 【正文】 “方宅十余亩,草屋八九间。榆柳荫后檐,桃李罗堂前。暧暧远人村,依依墟里烟。狗吠深巷中,鸡鸣桑树颠。”陶渊明的《归园田居》是对耕读生活的最真切的描述。 中国社会的封建时代较之于欧美封闭而漫长,其最具典型的形态是农耕经济,最直接的外在表现是田园风光和乡土风情。而在后工业革命时代,“回归乡村”更有现实意义,其不仅是反映了现代城里人向往的一种生活方式,更是一种乡村情怀和乡愁情结。
中国乡村是未来最稀缺的旅游资源 乡村不仅有陶渊明笔下浸润于古老土地的乡村情境和美好意蕴,更有沉淀在骨子里的、浓厚的农耕文明和精神。事实上,中国5000年的文明就是乡村主导的文明,现今尚保留下来的近300万个古村落携带着中华文明的密码,承载中华民族不同历史时期的仍存活的文明形态和文明历史。从历史的视角来看,离开乡村就无法解读中华文明。 中国古村的格局、建制、雕刻、牌匾等都寄寓着文化意象,它不是一堆生硬的古建筑群,而是被中国文化浸润滋养透了的文化、科技、美学、教育、民俗等多种因素的复合生命体,是千百年来人们耕读生活的栖息地,寄托着乡民居住、劳作及崇文、敬天、祭祀等宗法关系与情感。 从这个角度来看,包括乡村建筑和田园在内的人文与自然形态是乡村文化活的载体。这样说来,乡村真正的价值是中国文明、文化之根。部分苗族人仍使用着我们4000年前的太阳历,姊妹节、茅人节堪称东方最古老的情人节,许多少数民族会说话就会唱歌,会走路就会跳舞,这样一种无忧无虑、淳朴快乐的生活方式,是儿童时代才有的。这些元素深切揭示了东方社会形态与文化之谜,全息包容了古代社会民间经济、社会、生活与文化的基本元素,被誉为是后期中国封建社会的典型标本。 西方文明是从古代工商业经济基础上形成的城邦文明开始的,是以城市为中心的文明。我们可以说,世界上最美、最具有历史与文化内涵的城市在欧洲,但世界上寿命最长、最完善、最成熟的乡村定然在中国,中国的乡村有文化、有历史、有家族、有独特的生活方式。这样说来,中国乡村的价值不仅属于中国,而且属于整个世界,中国的乡村是人类文明的一个巨大遗产。 近年来,欧美甚至韩日国家的游客,专往中国最偏僻、最封闭的地方拍跑,甚至一头扎进我国一些几乎没有怎么开发、还处于原生状态的乡村,而非那些已经开发成熟的景区。他们所追逐的就是迥异于城市环境的生态和生活,所体验的是中国5000年的文明和文化。 总之,中国乡村携带着中华文明的基因,有文化、有历史、有家族、有独特的生活方式,离开乡村无法解读中华文明。中国乡村的价值不仅属于中国,而且属于整个人类,那是我们生活的净土,我们灵魂最后的栖息地,我们共同的家园。 乡村人文是无比丰厚的、活态化的遗产和财富,在世界上独一无二。从工业文明角度看,这可能是一种愚昧的生活方式;但从生态文明、精神文明和现代旅游角度讲,却是最原始、最原真、最原生的资源,是安详稳定、恬淡自足的象征。乡村风景宜人,空气清新,适合人群居住。乡民从事着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农业耕作,民风淳朴,形神有序,节奏舒缓。乡村有着更多诗意与温情,有久违的乡音、乡土、乡情以及古朴的生活、恒久的价值和传统。乡村生活的这种闲适性,正是当下休闲旅游市场所追求的,具有无穷的吸引力,已经成为中国未来最稀缺的旅游资源。
乡村旅游将走向乡村旅居时代 休闲旅游的主要目的是修身养性。从观光旅游发展到休闲旅游,最典型的旅游方式就是度假,与观光旅游所追求的“多走多看”的诉求不同,休闲度假者往往在一个地方停留较长的时间,以体验原居住环境所没有的异质化的生活方式,这种旅游已然是一种生活方式。当休闲成为常态,旅游就成为一种休闲方式;当乡村旅游成为时尚,乡村旅居就成为一种生活方式。乡村旅游未来必定走向乡村旅居时代 近几年民宿的崛起是乡村旅居兴起的一个信号。 现代旅游已开启休闲度假模式,休闲度假必须给人以自由空间,而不是流入标准化的滥觞。休闲度假使工作中的紧张情绪得到最大的释放,其诉求便是差异化、人本化、异质化,甚至是高端化和定制化。 游客喜欢有个性化气质的旅游地,异质化的旅游体验永远是最高追求,这与旅游景观价值的排他性、垄断性、唯一性是一脉相通的。 旅游生活化不再满足于大众化旅游产品,而更追求个性化、体验化、情感化、休闲化的旅游经历,通过参与性和亲历性活动获得愉悦。这是一种旅居,而不再是简单的旅游,如果说宾馆是解决旅游住的问题,那么当下流行的民宿是较为接近旅居的一种业态,以莫干山为代表的民宿,应该是乡村旅居思潮的生动案例。但还是没有完全融入原住民的生活。 从旅行到旅游,是从小众到大众的进步;而从旅游到旅居,则是从大众到小众的回归。只不过,这种回归是高端的、闲适的和更加个性化的,有时甚至是特殊定制的。这是旅游者消费心理走向成熟的结果。 有谁会说,在乡村栅栏上爬满牵牛花的农家小院里,懒坐在带着苔痕的、小狗小猫环伺的石桌旁,享受用干柴和发黑的铁锅炒制、用带着老茧的双手捧上的香椿炒鸡蛋,就没有一种温情的生活感受?这种亲情化的服务和生活化的体验,需要有一个标准吗?如果有服务员穿着制式的衣服,用生硬僵化的语言、笑容和动作服务,我是不喜欢的。在这种特定氛围下,我宁愿看到乡民淳朴、憨直的表情和乡俗。 乡村作为迥异于都市的悠闲、宁静、生态、传统的自然文化环境,承载着旅游转型升级后的高层次的市场需求,是新的耕读生活栖息地,是未来城乡人共同的家园,因此,乡村的定位首先是生活区,然后才是生态、绿色、低碳性质的其它产业区,其首先关注的应是生命质量。 从城到镇、到乡、到村,生活功能一直在强化;生产功能本来就弱,但现在有强化的态势,今后应逐步弱化才对,这是社会进步、人类觉醒的必然结果,欧美的乡村发展已经证明,其庄园就是高端人士度假的地方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产业的投资强度与产出效率,那是城市的责任,劳动力应在城里从事高附加值的工作,至于乡村,那是养心、养生、养老的地方。这个观点是小众的,但我希望为大众所接受,起码一些有乡村情怀的人已经接受了。因为这个观念如果端正了,乡村旅游发展就有方向。 乡村旅游首先是一种生活方式,然后才是一种旅游方式。其本质是给都市人提供一种不同于城市环境的生活体验,是入世与出世之间的一种空间转换模式,也是工作与休闲之间的一种时间缓冲节奏,目的是满足他们的“世外桃源”情结,消释他们的“乡愁”心结。
乡村旅游离不开原住民 除了换种环境,乡村旅居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换种心境,体味土、野、俗、纯、真、古的意蕴。个中意味,有禅茶一味中的“苦、静、凡、放”之感悟;也有苦中作乐、静中思睿、凡中寻大、放中求远之情怀。 乡村生活是全方位的,包括自然和人文两种原生态。在休闲时代,乡村旅游的核心吸引物是原住民,然后才是建筑、环境、田园等风物。如果没有了原居民,就没有了乡情、乡音、乡俗和乡礼。 乡村旅游资源的主要元素是“六风”,即:田园风光、乡村风貌、民间风物、乡土风俗、民族风情和传统风味,而这些旅游元素都离不开原住民,如果乡村旅游没有原住民的参与,就只剩下一个空寥寥的村落空壳,让外地人入住进来去表演给城里人看吗? 基于此,乡村旅游是营造一个社区,而非创造一个说来就来、说走就走的景区;是渲染一种与原住民心相印、手相牵的生活氛围,而非成为“家住对门不相识”的过客;是小众的、鲜活的、带有情感色彩的亲情,而非大众的、生硬的、带有商业气息的业态和客情。 在这一前提下,乡村旅游不是追求游客的多少,而是留住他乡人的心。留住心就留住了时间,外乡人有了快慰,本地人就有了收入。 很难想象,一个半城市化的环境,赶走了原住民,来了一群城里人,如果不是为了工作,这种不接地气、远离尘嚣、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。这不是他乡人想要的,更不是农民想要的。 来源:文章首发于《西北旅游》杂志2017·12期 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原标题:“乡村旅居”时代正缓缓走来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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